第 9 章

时值六月中旬，天气开始慢慢变得闷热，区别于城市中稀少的绿荫，山林中的夏日还不那么难以忍受。
  林瑜翻了一个身，身上的因为一整夜侧压着，一边的毛毛变得扁塌塌的，尾巴上的羽毛不安分地翘起。两只爪子在空中蹬了几下，然后又翻了几个身，最后才缓缓睁开紧闭的黑豆眼。
  眨巴了几下眼睛，从树叶垫子上坐起，头顶的毛毛在磨磨蹭蹭中炸开成一朵花，身后的尾巴扫过垫子，把有些杂乱的叶子弄得更加凌乱。
  林瑜张开着翅膀成大字状，努力舒展着微麻的身体，抖耸抖耸羽毛，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从树洞走了出去。
  由于昨天晚上林瑜是半饿着肚子的，她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进入睡眠状态。今天早上起来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太阳升的高度比往日的高了。
  睡着之后，确实是能忘记饥饿，但是醒来的时候会变得更饿。
  她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皮，然后呼吸了一口充满草木气息的空气，站在树枝上在周围看了一眼。
  树叶上还沾着少许露珠没被太阳晒干，晶莹剔透的，折射着周围的物体的倒影。
  清晨的阳光是暖洋洋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太阳逐渐升上高头，林间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随着温度的上升和太阳的炙烤，林瑜在外飞行就不那么友好了。毕竟她这一身绒毛毛不是白长的。
  还好她的毛毛是白色的，白色的不吸热，如果是黑色的，在这热天那估计得更难受。
  在这在这种天气有些热的白天，林瑜是不大愿意出去晃悠的。
  因为对于有着一身毛绒绒的她来说，这种天气无疑是让她热上加热。晚上还好，夜间的森林随着太阳的降落，温度下降的也很快，她会感觉有些凉爽，但是白天，有太阳光的时候林瑜一会尽量避免在太阳当空的时候外出。
  真的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热天的时候穿着一身毛衣在外面游荡。光是看着就替那个人觉得热了，更别说是穿在身上。
  当然有些动物就是喜欢这样的天气的，但是她还是更希望这样的天气不要持续太久，不然真的有点难熬。
  变成动物的生活还是很好的，除了偶尔为吃的发愁之外，并无其他的烦恼。
  在野外林瑜其实并不好找食物。一来是她有很多东西不吃，二是她并没有年长的鸟类长辈给她指引。独自在野外找食物的生活，总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在这边区域生活了一段时间，周围没有大型的猛兽，能给她造成威胁的大概也只有蛇。但林瑜选择的窝附近的环境非常的干燥，不是蛇类喜欢生存的环境，因此大大避免了这一隐忧。
  嗷，不对，她现在还多了一个烦恼，那就是这恼人的热天。
  真希望这热天赶快过去，凉爽的秋天赶快到来，林瑜歪了歪毛绒绒的脑袋烦恼地想着。
  看着这有些强烈的阳光，林瑜决定把之前储存在树洞的松果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然后再取出中间的松子。
  从松果里面取出松子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最起码对于作为一只小动物的林瑜来说是这样子的。
  但是取松子是有方法的。
  松果在晒过之后，它外面像花形状的外壳就会打开，这个时候只要用有些尖锐的东西就能把松子从里面取出来。
  之前她为了更好的保存松子，所以并没有把松果全部弄开，而是等到要吃的时候才才取出一颗。
  她把拿出一个松塔放在了太阳光能照的到的地方，等松果接受了一天的太阳的暴晒，水汽都被蒸发之后。松果边上的一片一片像鳞片一样的东西全部展开。
  她就可以用一颗小石子撬开敲打里面然后弄开松果，里面的松子就会很容易取出来了。
  其实还可以用小刀来弄或者是用火烤的方法，但是这些这两个方法对于现在的林瑜来说都不可取的。虽然现在用太阳烤需要花的时间长一点，但是这是目前林瑜唯一能够采取的方法。
  尽管需要时间等待，但是采取食物的过程值得等待。
  不过林瑜也不是一个会白白花时间在那里等的人，但是就这么把生活放在野外的话，也会被其她的动物给弄走，比如说松鼠。
  松鼠爱吃松子和坚果，它们经常会捡松果和坚果放进它们的窝中储藏起来。
  虽然说她目前没有在这一带见到松鼠，但是一般有松树的地方还是可以看，都会有松鼠的生存。她没看到，但并不是说没松鼠就不存在这片区域。说不准它们现在就在这树林的某一处生活着，只是林瑜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它们而已。
  采松子是一个需要花费的时时间，且工序繁琐，工序繁琐的一个过程，但是里面的松子带来的饱腹感却是很充足的。
  加上在野外能长时间储存下来做口粮的东西，林瑜知道的不多。因此松果暂时就被她列为排名第一的食物了。
  其实这个时节并不是松果成熟掉落的时间，林瑜现在的这些松果全部都是她在她现在住的树洞里面找到的。
  起初她看到树洞里面有松果的时候，她认为这个窝应该是有主的，但是她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树洞并没有其她小动物住进来。
  她想可能是这窝的原主人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了，于是她便住了下来，里面的松果也被她不客气地占用了。
  林瑜喙啄着松果最上方的梗，慢慢地把松果从树洞里挪动，等到了洞口处，换用两只翅膀横推着松果，小心翼翼地把松果推到树干处，然后把它稳定住，防止从树上掉下去。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上黄澄澄的太阳，深吸一口气，扑腾了几下翅膀飞在松果的正上方，两只爪子抓住松果的最中间的鱼鳞状的瓣上，慢慢飞高把松果带离树枝。
  松果的重量还是超出了林瑜的预料，在带离之际，差点儿跟着松果一起从空中摔下。她迅速地扑腾翅膀，稳住了身型，然后摇摇晃晃地朝远处飞去。
  飞了良久，林瑜逐渐接近人类生活的区域。她带着松果不时地左蹿右蹿，飞在树荫下躲避阳光的直射。
  等到了一处三层楼高的洋房见，林瑜带着松果径直飞到了房子的二楼第一间窗户前。她这熟稔的样子，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房间的窗户紧闭着，屋内的浅黄色的蕾丝碎花窗帘此时也紧紧的拉着。
  她把松果放在窗台上，然后爪子落在在窗户的窗沿上，但刚接触到窗台又马上飞速地蹦离窗台。
  呼呼，有点烫脚爪子。
  她心有余悸地停在窗台边的阴影处，确认不烫爪子后，才踩实了。
  林瑜疑惑地看着紧闭的窗户。
  难道人还没有起来？
  此刻一窗之隔的房间内，漆黑一片，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跟窗外的艳阳高照，灼灼热气仿佛是两个世界。
  舒婷正团坐在床的中央，头和身子都罩在被子下面，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墙上的屏幕。
  影片的声音被她开的超小，但是配着室内漆黑一团的场景，恐怖片的氛围感还是满满的。
  舒婷憋着气，眼睛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地看着屏幕，心情跟着电影里角色的视角上下浮动。
  窗外的林瑜踌躇了片刻，看着脚边的松果，最后还是用喙轻轻地啄了啄窗户。
  “哒哒哒！”
  正巧房间里面舒婷看的恐怖片中的一个情节就是女主在自己的卧室内，然后听见了窗户响动的声音，然后下一个镜头就是一张可怕青污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窗户上。
  舒婷刚经历完这个场景，心悬还没放下来，然后就听见自己房间的窗户响了。
  这着实把她吓坏了，让她不得不多想，喉咙的尖叫声憋了半天这时也忍不住冲破了出来。
  “啊——”
  一声高亢的女高音在房间内响起，然后噼里啪啦的不知什么东西被带倒了。
  窗外的林瑜听到这突然的尖叫声，吓得小身板一抖，黑豆眼有些小慌张，又有些无措。
  “啾？”怎么了这是？来的不是时候？
  在屋内尖叫声停止后半天没了动静，林瑜有些犹豫，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再敲几下。
  不过已经不用她做决定了，就在她犹豫中时，窗帘被拉开了，舒婷的脸出现在窗户前。
  “啊，是团子。”舒婷惊喜地叫出声，然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室外暖暖的阳光也让被恐怖片吓得不清的舒婷，心中也回暖了不少。
  在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舒婷嘴里时，林瑜也是觉得神奇，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她，却能精准的叫出她现在的名字。
  如果舒婷知道林瑜心中的疑惑，肯定会说，这白白毛乎乎的身体，跟个棉花团子似的，不是叫团子那还叫什么？感觉团子这个名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给林瑜取这个名字的工作人员要是知道了舒婷的想法，一定会大呼一声：知己啊。
  只能说这一刻舒婷的想法跟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的想法诡异而又神奇的重合到了一起。
  舒婷打开窗户，让林瑜进来。
  窗户被打开的那一刻，屋内凉爽的空气鱼贯而出，让林瑜心神一清，有些燥热的身体也得到了一丝丝缓解。
  林瑜没有立马进去，而是把放在另一边的松果给拖了过来。
  看到团子的动作，舒婷恍然大悟。
  原来是来晒松果的，看来团子的松子又吃完了。
  于是她马上回到房间，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透明pvc盒子。
  这个盒子原本是舒婷买来装首饰的盒子，但是她不小心买高了，首饰放进去不好取，她也懒得去退货，想着也许以后能用得上，然后就一直闲置了。
  舒婷第一次见到团子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的下午。
  那天本来天气很舒适，但是在下午却突然下起了大雨，毫无预兆，雨点说来就来，啪啦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哒哒作响。
  舒婷当时本是在睡午觉，突然一个惊雷把她从睡梦中打醒。
  雨非常大，雨滴不住地击打这窗户，舒婷突然想起了她房间的窗户没关严实，担心雨水落到房间里，她连忙起来走到窗边去关窗。
  但当她靠近窗户时，就在她想关窗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团子正可怜兮兮地缩在窗台的角落躲雨，它头上还顶着一片大大的树叶，看起来是它拿来遮雨用的。
  雨滴打在树叶上噼啦作响，感觉下一刻就能把树叶打穿。
  树叶遮雨的作用不大，即便是它头顶着树叶，但在这么大的雨中，身上的毛毛还是被硕大的雨滴给打湿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白团子很快就发现了她，但它十分的大胆，不像其他鸟类一样，感受到一点不对劲就马上飞走，而是就那样静静地歪着脑袋看着她。
  这时舒婷也清楚地看到了白团子的全部样貌，这是一只北长尾山雀。
  她能认出来，是偶然间在微博的一个动物博主的微博上看到的，当时她就被博主分享的照片给萌到心都化了。
  但此刻小萌物看起来有些狼狈。
  它黑珍珠一样的小眼睛圆溜溜的，身上的羽毛因为被雨水浸湿了，风吹来时，不住地打这哆嗦。它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好像她作出什么危险举动后，马上就会飞走。
  舒婷当下心一软，把窗户拉大，开口说：“你可以进来避雨。”
  说完，舒婷就觉得自己脑抽了，她怎么会跟一只小动物说话呢，它又听不懂人话。
  但它像是听懂了似的，在舒婷说完之后，真的进来了。
  在雨停后，白团子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道谢，然后才施施然飞走。
  舒婷原以为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团子了，但没想到在第二天的上午，她房间的窗户传来了几声小小的“哒哒哒”的敲击声。
  当她往窗户一看，就发现了白团子站在窗户外，身边还有几个红彤彤的覆盆子和几朵小花。
  还没等她开窗邀请它进来时，它就拍拍翅膀飞走了，留下舒婷看着窗台上的覆盆子和小花发愣。
  这是谢谢她昨天让它进房间避雨的意思吗？
  舒婷惊奇地打开窗户，把窗台上的覆盆子和小花那进房，她拿起一朵小花的杆左右旋转了两下，然后低头轻嗅花香。
  这是一朵很普通的野花，在山野的路边就能摘道，非常的常见，普通到开在路边都不会有人为它停下脚步。
  舒婷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小花夹进本子里，然后收到抽屉里放好。几颗覆盆子也被她留下，洗好后，放进了冰箱。
  晚上她从冰箱里拿出这几个覆盆子，然后把这事跟家里人分享的时候，她就被她外公外婆夸得脸颊通红。
  后来跟舒婷还给它取名为团子，慢慢的她们打交道多了之后，舒婷也发现了团子的智慧有点儿高，而且十分通人性。
  让舒婷产生这样的想法是缘于在第三次见到团子的时候，那时它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窗台边，身边还放着一颗松果，但这次它没有飞走，而是在她开窗之后飞了进来。弄了半天，舒婷才明白它是要她晒这个松果。
  然后舒婷担心松果从窗台掉下去，就把松果放进了透明盒子中后，并放在窗台晒。
  原以为这件事就完了，在晚上的时候，团子又出现了，它用一个小石块把松子弄出来后，把松子分成了两份，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份推到她面前，把剩下的一份揽在自己身边。
  在团子戴着它的那份松子飞走之后，舒婷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的动物。
  但舒婷外婆告诉舒婷，万物皆有灵，有些动物智商高，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真心换真心，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舒婷觉得她外婆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跟团子的相处就自然了很多。她不单单只把团子当成动物看待，一来二往的，舒婷有时候也能明白团子想表达的意思。
  舒婷把盒子打开，放到窗台上，然后把松果放进去，再盖上盖子，最后小心的放在窗户阳光直射的位置，保证盒子能被阳光充分的照射。
  而林瑜就在边上看着舒婷的一举一动，等她放好之后，才把视线从松果上移开。
  “啾～”还跟以前一样松子一人一半，我晚上再来取。
  林瑜伸出右翅膀，放在舒婷的跟前，想跟她击个掌。
  但这次舒婷没有跟林瑜击掌，而是抓住了她翅膀的尖尖，动作轻微，力度不大，不会伤到她。
  这力度只要林瑜稍微一用力就能把翅膀抽回去。
  所以林瑜完全不担心舒婷是不是存在着伤害她的想法。
  “啾？”怎么了？
  林瑜有些疑惑，歪着脑袋很是不解。
  “团子，你陪我看恐怖片吧。”舒婷抓着林瑜的翅膀不放，眼睛里期待的光闪亮亮的。
  舒婷简直要为自己这个天才的想法鼓掌，有团子陪着，感觉就没那么恐怖了。
  舒婷非常喜欢看恐怖片，但是她又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她性格非常的怂，但她又对这种未知和刺激的东西格外的感兴趣。
  她经常会怂恿着朋友跟她一起去鬼屋，但她又是鬼屋中叫的最大声，会被里面的工作人员吓得嗷嗷直叫、泪眼汪汪的人。
  恐怖片？！
  这种类型的电影是林瑜一直想看的，在之前她还是病人的时候就很想看看了，但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担心看恐怖片会惊到林瑜的身体，于是为了林瑜的身心健康一直不允许她看。
  他们一直都说，等她病好了，想看多少部就有多少部，但其实林瑜心里很明白她的病是好不了的。
  想到这里，林瑜现在心情有一点小沮丧又有点儿想念医院的人。
  舒婷一直注视着林瑜，小声地叫了一句：“团子？”
  敏感的舒婷好像感受到林瑜身上刚刚传来的一丝悲伤。
  这心情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林瑜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眼睛又变成了清澈无一丝烦恼的样子
  看着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团子，舒婷很快就把脑海中的想法抛下了。
  小肥啾能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呢，肯定是她刚刚看鬼片弄得心神恍惚了。
  见团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舒婷马上追加糖衣炮弹，拿出她看剧的装备放到团子面前，说：“团子，你陪我看鬼片，松子全部是你的，我这里还有面包和坚果，吃到饱。”
  “啾～”成交，不能说话不算数。
  被舒婷抓在手里的翅膀上下晃动了一下。
  感受到手里的动静，舒婷脸上马上扬起大大的微笑，迫不及待地招呼林瑜进来，“团子大人，感谢您莅临寒舍，在下万分荣幸。”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做出一个搞怪的贵族礼仪。
  弄得林瑜脸有些发热，但看舒婷这么正式，林瑜也不由得挺直背部，毛绒绒的脑袋仰起，胖肚子微凸，爪子一前一后地跨过窗台，俨然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但这模样没维持多久，她爪子不小心踩中了窗户微凸起的部分，然后一个不稳，毛乎乎的身型打了一个趔趄。
  林瑜慌乱中赶忙稳住身体，毛乎乎的绒毛下脸颊通红，小眼睛偷偷瞄了一下舒婷，发现她正低着头维持着姿势，没看见自己刚刚的动作后，舒了一口气，继续仰着圆脑袋走进房间。
  低着头的舒婷差点儿没绷住面部表情，险些笑出声来。
  不能笑，团子的面子也很重要。
  今天又是努力维护团子面子的一天。
  舒婷肩膀不住的颤抖，脸都要憋红了。
  林瑜进房间后，环视了屋内一圈后，最后选择了床头柜作为这次的观影位置，然后支棱着翅膀飞了过去。
  刚站上柜子，她就感觉自己的黑爪子有点凉飕飕的。
  于是她用喙从抽纸盒里扯了两张纸，对着了两下垫在柜子上，然后吧唧一下坐在纸上，背部靠着抽纸盒。
  很好，屁屁不凉，尾巴上的羽毛跟着她愉悦的心情放松的垂在桌面上。
  在舒婷把面包弄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碟子后，她转身过来就看到林瑜已经乖巧地端正蹲坐在自己的床头柜上，两只翅膀也收好在身侧，特别像是她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毛乎乎的毛绒玩偶。
  舒婷把小碟子放在团子的身侧，然后又放了一些坚果和一小块苹果在碟子上。
  等做完这些后，才爬上床，抱着被子靠着床头坐着，用被子裹好身体后才用遥控器点开始。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场景，主人公晚上加班到很晚才从公司离开，此时公司里没有其他人了。诺大的楼房里只有主人公一人，长长的走道上安静得只听得到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
  林瑜黑豆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身体慢慢向小碟子倾斜，然后啄了一块小面包，缓慢地开始嚼着。
  从啄面包到把面包吃到嘴里，这一整个过程，林瑜的圆脑袋一直对着屏幕，一点儿剧情都没有漏下。
  突然她感受到身侧穿了悉悉嗦嗦的动静。
  林瑜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侧头看舒婷，然后就看到她脸埋在被子里，手也紧紧地捂着耳朵。
  “……”
  林瑜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屏幕，影片里走道的灯光闪了几下，主角走进了电梯。
  难道电梯里就要到恐怖的地方了？
  她端坐了几下，期待地看着屏幕，但是除了电梯出现了某些奇怪的故障，整个过程无事发生。
  但舒婷一只捂着耳朵，从被子上露出一只眼睛紧张又害怕地看着电视。
  “？？？”
  林瑜一头雾水，这公司的电路有点儿不稳，电梯也需要维修了，看样子要找电工和维修工上门修一修了。
  她慢悠悠地又从碟子上啄了一块儿小面包。
  还没开始吃，就被旁边舒婷的惊叫声吓得差点儿掉到地上，她连忙伸出翅膀稳住嘴边的小面包，然后一口一口吃进嘴里。
  接下来的观影时间里，林瑜就伴随这舒婷时不时的惊叫声进食，听多了之后，她也能非常平静心无波澜地吃东西。
  从舒婷的房间离开时，林瑜已经吃的饱饱的。
  原本舒婷还想留着林瑜陪着她再看一波恐怖片的。
  但林瑜已经不愿意再留在房间看恐怖片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离开舒婷的房间。
  她已经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加上了一条禁令。
  一定不能跟舒婷一块儿看恐怖片，再多的糖衣炮弹的诱惑也不行！！！
  在舒婷不舍的眼光中，林瑜头也不会地离开了她的房间，然后抖抖身体，张开翅膀，慢悠悠地朝山林方向飞去。
  不知不觉中，她飞到了江淮的宅子附近，有点儿累了，不想继续飞行，然后就随意停在了一间鸟屋上。
  还没进去，她就被小食槽里的食物吸引住了，里面放着一些绿豆玉米和坚果碎碎。但林瑜现在不饿，她只是看了看然后进了小屋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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