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刀魂

又是画面一转，只见眼前的那人再一次出现，它的手上握着一把刀。
  这是一柄连鞘的刀，黑黑的刀鞘，刀锋青青的，青如远山，青如春树，青如情人们眼中的湖水。
  白炽的刀光，弯弯的，开始时仿佛一钩新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道飞虹，纵使未出鞘也能透出逼人的杀气。
  这也是一把具有魔性、令人怵目惊心的刀。刀上刻着古老的花纹，就如同黑暗中忽然有了光。
  圆月的月光，炽热的大日。
  那个人的刀法更加厉害。他的刀没有变化，但却包含了刀法中所有变化的精萃。所有部位、时间、力量、速度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恰好能将自身所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他的刀可惊天裂地，能百坚不摧。
  刀是人手臂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只要心中要破坏那一样东西，就能破坏到什麼程度。
  刀即是我，我仍是我。这就是他的刀！
  望着这人的施展出带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我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我开始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刀法的巅峰境界？
  是“人刀合一、人刀不分”？还是“刀即是我，我仍是我”？
  我与刀，谁是魂？谁是体？谁是主？谁是仆？该是刀该至诚于人，还是人该驾驭于刀？
  在迷惘中，他抽刀在手，仰天一声长啸，声如轰雷，随着啸声一起，雪地圆月、人影魔刀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于无痕，又再换上了另外一番景象。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一匹马如飞天驰来，踏踏的马蹄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马上坐着一个不再年轻的人，一边喝酒，一边拿着黑刀。
  他身材虽很高，面目虽也还算得英俊，但看来却很憔悴，终年都带着病容，而且还不时弯下腰咳嗽。
  他的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但他的眼睛同时又深邃明亮，充满了智慧，他的目光中虽带着一些厌倦，一些嘲弄，却又充满了伟大的同情。
  这是一个极其神秘又十分强大的人。
  突然间这个人动了，他的刀动了。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刀击打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是怎样出手？
  刀未出时，没有人能想象到它的速度和力量。刀未出手，但刀的神已在，虽不是杀气，但比杀气更令人胆怯。
  他的刀，威力无比，他的刀，是一种武技，更是一种境界，是一种专属于天地的刀。
  “这就是他的境界的――手中有刀，心中无刀。”我目光闪动，闭上眼完全沉浸入刚才那一刀之中。
  恍然间，我明白了。
  刀就是道，每一刀都是一道，刀道为天下刚猛之器。
  人练刀靠的是感觉，纯粹的感觉。但我相信，人与刀在很多地方都是共通的。
  比如，一往无前！
  自己在懵懵懂懂中，似乎将练习很久的刀意慢慢遗忘。
  然而这遗忘，却又如此的清晰。
  两者本身就只隔着一条细细溪流。
  跨过，便是触摸。
  许久，许久……
  领悟，很可能只是一刹那的闪光，只有紧紧抓住那一闪光点，不断的练习再练习，才能将原本只是微弱的光芒，一点点扩大，将那神秘而未知的领域，缓缓的解开面纱，呈现在自己眼前。
  学刀悟道，不必通晓百家，只要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刀，那也就够了。
  花团锦簇、举重若轻的刀不是我的刀！
  闪电惊虹、行在意先的刀也不是我的刀！
  惊天裂地、百坚不摧的刀更不是我的刀。
  我的刀，只为守护，出刀则必斩！
  挡我者，辱我者，必死！！！
  杀无赦！
  我的眼前变回了现实。
  叱！血花四溅。
  一只山魈发出凄鸣之声，倒在血泊之中。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手中的魔刀仿佛有灵性似的，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和脉搏，顺着它的节奏律动，带动身体移动，挥臂震腕，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一刀……
  “就是这种感觉。”我眼眸闪烁，握着魔刀的右手紧了紧，这一刀与之前地完全不同。虽未施展任何刀决，仅仅凭借本身的刀法造诣，但却是犹如转折的一刀。
  “呼！”一刀，简简单单的一刀，却有种神鬼莫测的力量。
  我手中的刀，划过一道完美弧光，又是一头山魈呜呼惨哼，血芒洒空，碎成两截。他们的实力在这一刻发挥不出半分，便已死的透透彻彻。
  又是一刀斩落，玄气为基，刀气为锋，强大的气机轰然爆发，刀气飘散在空中，让所有的山魈都不敢上前。
  看到我那一刀，汤月的眼中顿时绽放出了一抹异样的神采来。
  我大喊道：“汤月，让开！”
  又是厉喝一声，我周身玄气全部爆发，一刀斩下，直接牵引天地之力，刀势凝聚成刀光，就连周围的天地之力都已经涌入了那刀当中，使得我那一刀威势简直骇人到了极致。
  这是我领悟刀魄第一次出刀，无边的刀气和玄气已经在刀锋之上凝聚了许久，那股力量积攒到了极致，一刀斩下，一往无前。
  这一刀从天地的缝隙当中斩落，撕裂了空气，转瞬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山魈之王的眼前。
  “给我斩！”
  我怒吼一声，山魈之王作出防御姿势，想要抵挡。
  不过就在此时，那刀光就轰在山魈之王的身上。
  这一刀直接斩在了山魈之王的胸口，在他胸口处留下了一道血痕，刀气玄气入体，顿时让山魈之王一口鲜血喷出，眼中露出了惊骇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也越发地凶狠和惊恐。
  它知道这一战它会死亡。
  但是它又想起了那一个人的身影，又是一阵怒吼，不顾自身伤势，向我奔来。
  我怒吼着一刀斩出，身后出现了大日的光辉，与圆月的皎洁。
  但在那日月的光辉之下，我那一刀直接崩裂，山魈之王甚至直接被轰飞，他整个人都被轰入地底，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里开始失去了光彩。
  山魈之王，死！